【导语】“szcwd9801”通过精心收集,向本站投稿了16篇年关的随笔散文,下面是小编为大家带来的年关的随笔散文,希望大家能够喜欢!
- 目录
篇1:年关的随笔散文
年关的随笔散文
很久没拿起笔写字了,因为书写有了更好的利器——键盘。很久没有步行着出远门——不敢去想,因为担心着,没有车辆代步,不知道能够走出多远。
小时候住在乡村,常常步行着去做许多事情。尤其是在三九隆冬的雪天里飞跑着去赶乡集。
进入腊月,街头巷尾满满的都是年的味道了。
乡集上开始花花绿绿起来。卖新衣服的,卖气球和小孩拨浪鼓玩具的,卖木面桌的,卖肉卖菜的。还有谁推了一车劈的很顺溜的槐木墩瓣子柴禾也在那儿摆着摊。还有卖竹子的连带着一丛青枝绿叶——讲究的人家买回去除夕时要在天井里扎个吉星高照的棚子,挂上红红的灯笼,直到正月十五元宵节后才拆掉……那腾腾地冒着热气的地方,是热丸子地锅,热气缭绕在拥挤的人头顶上,香味飘得很远。
靠河滩的树林里,有一处说书场。说书匠子“嘭嘭嘭、嘭嘭嘭”地弹一气渔鼓,说唱完《寇准背靴》的最后一回,接下来是《四郎探母》。说书匠子真是沉得住气啊!你越想知道“四郎探母”的结果,他越是慢条斯理,并在紧要关头打住,开始作揖转圈收听众的钱。
邻家的二爷爷是个书迷,人家收钱时他就装着尿急躲开,但他也不总是白听,有时也会扔出皱皱巴巴的几张毛票来。二爷爷也愧疚自己的行为,但说书的开场时就抱拳说了,有钱的帮钱场,没钱的帮人场。二爷爷呢,总是最后一个离开说书场。
小时候村里常放电影,往往开始挂银幕时人们簇拥着很热闹。电影演完,就只剩下放映员独自在哪里放下银幕,收拢电线——没有谁能陪伴到末了的落幕。
可二爷爷呢?总是要和放映员一起收拾完最后的桌椅,放回到大队的仓库里。二爷爷说,书不能白听,免费的电影不能白看。
我很喜欢二爷爷,把捧场的`事情做的有始有终——
二爷爷眯缝着眼听完几个回合已是红日西斜,忘记了置办年货,最后才急急忙忙地在要收起的菜摊子上,买点贱末头菜。
二叔说,你二爷爷精明着呢?他为何要在最后才去买,是为捡漏呢!
二爷爷说:人生如戏。
乡集上卖年画对联的,在沿街的墙上或者树上扯了根绳子,用夹子把年画一张张夹住。有适宜挂在正堂的大幅的财神的字画,还有样板戏内容的连环剧照。最早的年画是《白毛女》《沙家浜》《红灯记》剧照,后来是《李自成》《杜十娘》《屠夫状元》的古装剧照。剧照下面是戏剧里的唱词——这唱词不光是挂在村头大树杈上的大喇叭里的“阿庆嫂”唱得火,二爷爷拿捏着嗓子,也把这段哼唧的很有味道——垒起七星灶,铜壶煮三江。摆开八仙桌,招待十六方。来得都是客,全凭嘴一张。相逢开口笑,过后不思量。人一走,茶就凉……
集市上也卖主席的像,画的都像天安门门洞上面挂的那一张。二爷爷每年都把主席的新像买回来贴在正堂的墙上,说一是得感谢伟大的领袖的英明领导,二是辟邪。
二叔说,天大地大不如党的恩情大,爹亲娘亲不如毛主席亲。你二爷请回来的那是共产主义思想。
二爷爷不理会二叔,只是不屑地回一句:戏如人生呢!
灶王爷贴画和春联放在一起摆在地摊上,摊主用石头压着一摞的四个角,防止有风刮乱吹跑。买不能说买,要得说“请”。其实是,也就几毛钱一张,放在篮子里年货的最上面,或者放在手推车的车楼子上带回家。因为折叠起皱了粘贴的时候不顺溜,所以要卷成个筒。请回来的灶王爷画要在小年的傍晚挂起。
小年这天从早晨开始就开始打扫卫生了,称作“除旧尘”。有一句民谣:二十三糖瓜粘,二十四扫房子……又有“官辞三,民辞四,船家辞五”之说,弄得我直犯迷糊——什么“官辞三,民辞四,船家辞五”,难道灶王爷一波一波的不止一个?
灶王爷的版画一年才在年集上卖一回。灶王爷版画的灶头是当年的节气表,灶王爷的模样一年一年总不变样,但灶爷头的节气表一年一更新,上面是二十四节气歌,还有某日宜动土某日宜出门或者某日宜嫁娶等等。从年头到年尾,一家之主都有先觉先知!
春播一粒粟,秋收万颗子。
按照着灶王头上的节气表安排农事,爷爷说挺好。世事无常,在不总是风调雨顺的年月,只要不惜辛勤耕耘,大地上就会有风吹麦浪,人间就会有五谷飘香!
爷爷说,家里没钱就少置办些别的,就只请灶王爷,请回了灶王爷,这一年就齐全了。
集市上有上好的柿饼,泛着一层白白的糖霜,还有五颜六色的糖瓜。糖瓜买回家,就被大人藏起来留着祭拜灶神用。不知道是藏在门后墙上挂的葫芦里还是藏在屋梁下吊着的提篮子里,反正小孩就是找不着或者够不到。曾经翻遍屋子里的所有角落,却又恢复不了翻找的痕迹,于是惹得大人回家来结结实实的赏了一巴掌。
有一个别样的传说,说是灶王爷的出身是一个穷小子,是被玉皇大帝的小女儿看中了才能得此一官职。穷小子做了官就不再穷了。穷小子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版画上,灶王爷大大的肚腩,肥肥的脸,接受着千家万户的供奉。灶王爷总是笑眯眯的,岁岁年年心安理得。
穷小子攀上了至高无上的玉皇大帝做泰山——穷小子托了媳妇的福。
而我得意着的,是“灶王爷”没带走一颗糖瓜。小时候亲自数过,祭祀盘里放的糖真的一块也没少,柿饼也没少。
爷爷说,灶王爷用完人间最后一餐,就要去天上述职了。
“二十五,糊窗户,二十六,炖炖肉,二十七,宰公鸡,二十八,把面发,二十九,蒸馒头,三十晚上熬一宿”。
春风杨柳,晴雪梅花。
字正腔圆的对联粘贴在院子的大门口,粘贴在卧室里的床腿,粘贴在盛衣服的衣柜上,粘贴在装粮食的囤围沿儿;粘贴在院子外的井台,鸡圈的窝,还有石磨的顶上……红灯笼高高挂起来,映照着赵钱孙李周吴郑王家,映红了都市的车水马龙和乡野村落的白墙红瓦……
生活是一幅画卷,七彩的焰火,淡抹浓妆着山川河流的每个角落。
春去春回,日升月落。每一年,每一天,每一秒,颗颗晶莹,粒粒珠玑。
人生啊,是一次没有回程的旅途。
生前名身后事,即使有车辆可以代步,谁又舍的走得更远?
篇2:年关散文随笔
年关散文随笔
十一月将近尾声,说是进了年关,好像有点早。但是新的一年马上就要来了。
一年又一年,时光转瞬即逝。眼看着发际处要破土而出的白发,脸颊处又添了潜伏着的皱纹,这一刻,没了“花开堪折直须折,莫等无花空折枝”的叹息。时光它曾姹紫嫣红开过,任由它风光几许也罢。心如止水于无声处,这种寂静自己都有点可怕。
又一年,意味着什么呢?增添一岁,这个答案似乎不屑一提,明知挡它不住,如今的日子里,自己像极了在整齐划一的田垄间耕地的耕牛,有条不紊, 井然有序。是该为自己的默守陈规来点惋惜,还是为自己的从一而终来点嘉奖。前方,是一眼望到头的明天。一览无遗, 没了憧憬,没了希冀。倒也足够清丽,我本喜素之人对这些并未感到缺憾。
可是年是曾经辉煌过的,就像烟花在天空绚丽绽放。
我最初印象里的年是那么神圣,那么热闹。一进腊月,大街上开始有了置办年货的人流。彼此间说一些温暖的问候话。那时的年集最是热闹,男孩子一趟趟往家搬运鞭炮,成盘的,成捆的,零零散散,花花绿绿。能直入云霄的,能天女散花的,能地上能转圈的,能翻滚旋转的的,能响雷阵阵的。男孩子比赛似的轮番放鞭炮。你放个能在地上转圈的,他放个能一溜烟窜天的。女孩子在一旁捂着耳朵,拧着身子歪着头目不转睛的盯着冒烟的炮芯,轰的一声是鞭炮声,啊的一声是女孩子尖叫。烟雾散去,揪着的心终于得以放下。男孩子戏谑地冲女孩子撇撇嘴,就又开始了新一轮的较量。青春洋溢在震耳欲聋的天际边。不绝于耳的欢呼声是对炽热的生命的呐喊。女孩子开始买新衣服,买发卡,买零食,买花。丰盛的年夜饭是爸妈对孩子最温暖的爱。孩子们津津有味地吃着午夜饭,嬉笑着打闹着。
时光是多么无情,它不接受你任何的留恋与挽留。青春与年少一去而不返。一年又一年,光阴在稀稀落落的鞭炮声中穿过,再也不会为丰盛的午夜饭而惊喜,大街上再也没有成群结伴的伙伴。如今的娱乐方式多姿多彩 :网络游戏,看场演出,人与人之间的沟通有时也无需见面:打个电话,QQ留言,微信视频。如今的孩子实在也说不出过年的喜悦与欢喜,无非是放个假,暂时忘却了作业的沉重,逃避了家长老师的絮叨。至于玩耍,不过是打打电玩,看看电视,吃的喝的',每天都必是变着花样的,如今的物质生活天天都是锦衣玉食。过年,又有什么可稀罕的。
团圆是过年永恒的主题,它是任何思念最完美的答案。思念家人,思念故友,思念一段美好的时光。我们在忙碌的日子里有了思念,忙里偷闲的空隙有了思念,看书时的某句话里有了思念 ,与陌生人的一句对白有了思念,夜深人静的时候有了思念,我们永远都不会彻夜思念,我们永远都做不到停止思念,思念就在那个拉着的双手,那个拥抱的怀抱里冰释前嫌。悄无声息,润物无声。
好像,过年只剩下团圆这一美好主题了。多么奢侈的要求!
篇3:年关散文
年关散文
晋域的中东部农村,太行山余脉大大小小长长短短互相连绵;每逢冬日,木凋草枯、山石裸露,青褐色的秃山荒凉沉默之时――柏木柴,便在这时风光地显现;年关时节,丢一截柏木烧在灶膛,祛岁辟邪。
一冬的好气色,一节的好味道,非要有这醇郁的柏味,方显完美。譬如,前几年嗅惯的一线香,或红或青的香柱斜斜插在古色的灰炉,稳稳静静置于屋角的旧木桌上,窗外的日光疏疏懒懒地打过来,一脉定格的光柱中,间或有袅袅青烟悠然飘升,其意境之空悠非切悟不可得。婚娶的人家,腊月的年味和新婚的喜气双喜临门,可在打点精细的香簇中配上一串天竺腊梅,取其天作之合的美意;倘若土生的沪人,恐怕户户都重看这冬月的节庆点缀,必会在一线香的氛围里供几盆清丽的水仙。――柏味深醇,必和这悠然的线香有着心照不宣的心性,稳踏踏地弥散在院落各处,敦厚地做一些善意的提点:凡事见素抱朴,有所节敛。
截回来的柏木,通体土黄、质地密,斧头稍劈成几段,便可看见纹理清晰、丝丝竖直不蜿蜒;新鲜的柏块嗅起来,其浓郁醇香好似满含着雪水的冰莹通透。大可将这用不完的柏木储存起来,待到来年,四季涌过,风雨霜雪封存了轰烈的脚步,又是这样漫山秃寂静夜沉沉时,缓缓抱出来丢在泥炉、铁炉或戏台前的大篝火里,夜蒙上一层冰凉的蓝色天鹅绒,星辰点点如钻石镶嵌,哪怕不是十五的圆月,只要天晴爽朗,也必会在人际稀罕的夜色间逮到这醇香弥漫又渐开的柏味。
前几年的柏木,尚只是山里人家年节时的嗅觉装饰和祈福道具;今年的柏木身价大涨――紧邻的冀地商贩专收柏木,旧路灯旁的一户邻居在悬崖边上辛苦了几日便卖出了五万元。男主人欢喜之余买了一头肥羊,拴在临时辟出的一届畜圈里,看家护院却毛毛躁躁的小土狗狂吠了好几日,终于把嗓子喊哑了。
临近春节,各家养肥的猪、鸡、羊陆续迎来生命的节点;丁口众多的人家,每每在庭院里支起大锅灶,泥土灶膛里烧着粗重的柴堆,火星偶溅照亮了正屋前戏耍的孩童;大锅口大肚深,正在一刻不停地吐着白气,一身厨艺的长子上下运作、精神十足地拉面,儿媳执长柄漏勺捞面出锅……红白事和团聚,也都是最浩大的生活图景罢。
年前一周,现成的年货大抵备好,勤勉一些的`人家还要亲手制备一些吃食,一则实惠,二则享受亲手打造年味的过程。传统上,家家户户要亲自炸油果――油果其实就是油条的同胞兄弟,不过其个头大了两三倍:要用钝刀在浸满油的面皮上划两下再入锅,油果金黄香鲜,往往在刚出油锅的片刻最美味;媳妇早已熬好咸鲜的蛋汤,葱碎和虾米配之,左手扯一片油果,右手夹一起什锦小菜,混入口中后再灌一嘴蛋汤――啧啧!鲜味儿的年瞬间醉了碌碌的心。炸丸子、炸鱼块、炸蘑菇、炸藕片……各色炸食,在年关铆着劲冲锋,挑逗着人的视嗅觉――大可敞开肚皮快意吃喝,把攒了一年的慵倦、不满、怨恼化作食欲:若是忧心发胖,这年大概真是过不好了……
如这喜气团圆的年关终会略显遗憾地作别春天,这深醇的柏香也在春节过后的某天夜里彻底断了轻恍的踪迹。春天已经在进发的路上,总能想到她一脸的温淑,一身的翠,待及东风破云而来,蜀山渐翠染薄荷,和风如绵涤锦空,那时候的红泥炉、青铁炉便真切地埋了旧日的烟雾,静静地观摩着远山――远山之上,青柏焕春,某年某日的夜,又会有新鲜的、干涸的柏块,在火舌的亲吻下淡定地奉献积攒了一年的雨露滋养、鸟鸣浸润。
柏味四处弥散,恍恍之间竟如红尘打坐,烈火参禅:一身的风雪和躁动渐渐溶解,奔忙一程亦不问得失顺逆,但凡经历过必有解意时。随这宠辱不惊的线香和柏味将思绪牵引到哪里,终归觉得如旧时那般安逸从容――仍旧活着,歆享着平凡安暖,妥帖而无争,身心俱舒展。
篇4:年关,年关散文
年关,年关散文
有位作家说,“我微笑,在任何我难过或者开心的时候,我只剩下微笑”。
年关紧逼,手头的工作仍然很多,而我忙得只剩下无奈的笑。政府机关不再张灯结彩,过年已经没有了往年的喜庆气氛,但我还是弄了大大的一幅对联挂上。各单位职工议论最多的是过年不吃团年饭、不发过年钱、大年三十不放假,似乎士气很低落、听到不少牢骚话。调侃曰:“有一种千年的温馨传统是春节,有一种百般无奈的伤痛叫过年上班;有一种千里的奔波就为回家吃年饭,有一种白痴规定大年三十全部守办公室。”还有人加一句“有一种日疯倒癫的人过年还要查岗!”甚至请假条幽默带酸味: “因父母要求我大年三十回家陪同过年,否则要将我告上法庭,现根据《老年人权益保障法》第十四条“ 赡养人应当履行对老年人经济上供养、生活上照料和精神上慰藉的义务,照顾老年人的特殊需要”及第十八条“用人单位应当按照国家有关规定保障赡养人探亲休假的权利”之规定,特申请1月30日请假一天陪父母过年,请依法批准为谢!”
调侃归调侃,牢骚多了伤自己,还是做自己的事情吧。我有走访慰问困难群众的任务,于是上门给困难的党员和群众送去三几百元,带去党委政府的问候和温暖。一村一村的走,和群众拉着农家话题,倾听老百姓诉说疾苦。握着那一双双粗糙颤动的'老手、看着那闪着泪光的质朴眼神、听着那朴素的感谢的话语,我一次又一次地感动着。
走在村公路上,本来残寒的冬季早已升温,可以感受温暖阳光,让金色的斑斓给予身体所需的养分。路边萎黄的杂草,在空中辗转着优雅的身姿;油菜低矮,在风中由衷的说着喜欢;零星的菜籽花,是整个冬季送来的最浪漫的礼物;几只白鹤,在农田里舞动着轻盈的身姿。在乡村笑看落花流水,淡看风起云烟,是一种前所未有的放松和豁达。如果在工作和生活中有看不明的事,放不下的情,到乡村来走一走,了解民情、倾听大自然,就有了该有的答案。
篇5:年关忆事散文
年关忆事散文
又是一个年关到了。
记得小时候,已到腊月初八,家家户户就忙碌起来,这天扫屋的格外多,说是从今天开始就是年关了。
我不懂得年关什么意思,就问父亲,父亲支支吾吾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是笼统的说,年关就是每年的一个关卡,从年关开始忙着办年,准备年,谁家办的越忙,谁家就过的越好;谁家准备的越齐,谁家就过的越富裕。我听着也如同领悟般的点着头,但一直不解的是,年前二十多天忙些什么?准备些什么?我只看到父亲今天推着小推车去了集市把吃都不够吃的麦子卖了一袋,明天天背着自己用秫杆缝的盖顶去卖几个,后天没事了就去闲逛荡。反正毎天早上天不明就去了,中午空着肚子,舍不得喝碗汤,下午落日头才回来。有时给我买几个爆仗或二踢脚(两头响可以钻天的一种爆仗),有时捎点小点心或油条给我吃。所以到了快日落时,我就早早的到路口等着父亲。
母亲在家也不闲着,总是隔几天就用石磨磨煎饼的原料。天不亮就把我姐姐们吆喝起来轮着推磨,姐姐们嘴里嘟嘟着,嫌母亲不让我干活而。母亲盘腿大坐在煎饼鏊子边一坐就是一天,母亲抹的煎饼又薄又劲道,格外香脆。城里的亲戚都喜欢吃我母亲磨的.煎饼,母亲每年过了初八就让姐姐给城里的亲戚送煎饼去,每家包上20来个煎饼。人家城里亲戚就回过来饼干、鱼什么的,母亲就留着饼干正月里出门用,鱼留着来客人吃。
到了年除夕,父亲就把亲戚回过来的和自己办的年货一样一样的整理:留下除夕夜吃的,把不怕坏的放进缸翁里用盖顶盖好,再压上块石头;把怕坏的挂在梁上,让风透着不容易变质(有一次挂在梁上不舍得吃的鱼被猫叼走了,父亲竟然说是被灶神拿去了)。然后就让俺们不要出门了,也不准多说话,说是一会就去请家堂和财神来家里一起过年。我趴在炕上总是天真的四处找,也没找着家堂和财神在哪个地方,但一直不敢问父亲;母亲包着水饺,编着瞎话,我听着听着就睡着了。
这一夜,外面的鞭炮声不断。初一天不明,我们姐妹就被母亲吆喝起来,说是吃了饭好去拜年讨压岁钱。我巴睁着眼不乐意起来,感觉除夕夜被窝里格外暖和,父亲就把我硬拽了出来,说让我挑鞭炮放呢。吃着母亲包的水饺,一口咬出了个钢镚,把牙好杠,我咧着嘴喊痛,父亲却乐了,说我今年要发大财。我说我这么个小孩子怎么发财啊,父亲笑着说,儿子啊,你去收压岁钱就是发财呀。
跟着姐姐们去长辈家亲戚家拜年,收了他们的压岁钱就跑,跑了一家又一家。顺耳听到长辈们说的一些话,我隐约悟出了年关的另一层含义,有人说,某人家过年全家连件衣服都没做上,怕丢人没出来拜年,全家人包在被窝里。有人说,某人在腊月二十八没有了,差一天也没过来年。有人说,哎,终于又是一年了……我这才知道过了除夕就是过了年关。
我渐渐长大,年复一年的跟着父辈过着年关的风俗。但一直到我成家立业有了儿女,我都没有真正弄明白年关到底是什么意思,多亏儿子也没问过我。
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淡忘了年关,到腊月二十九了,也没见有人忙年准备年的,只见人们和日常一样风风火火奔波劳作着,时不时有人从汽车里卸下一样一样的日常吃用的,听有人问:今年放了几天假?对方说:初六上班,还有两天值班。
篇6:又至年关散文
又至年关散文
一年中四季惟剩下冬.入了腊月,冬因没了雪的渲染,早早退却了.天终于一天比一天暧起来了.
昨晚,弟打来电话让我回去,说是叔父病危从县城送回家中,让我赶紧过去.
心蓦地一惊,仿佛又置身寒冬.他只有六十五岁,只有六十五岁呀,好端端的怎么就……
是不是我听错了……
等我匆匆赶到,叔父已抬到了木板支的床上.苍白的脸,双眼紧闭.喊他竟没了意识,只有嘴巴微微张着,仿佛还有许多话想叮嘱儿女……父亲把着脉,摇头说,不行,不行……
叔父是个老实巴交的农民.年轻时在村里当过几年兽医,包产到户后自学成了裁缝的手艺,就一直含辛茹苦,一做就快三十年.方圆十几里的`人大都熟知他.如今总算安置了儿女,被在县城上班的堂弟接去,刚享两三年的清福,却突然就这样匆匆忙忙地要走了……
最后,父亲给叔父脸上盖了白纸.
亲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再也打动不了你沉睡的安然,是不是你的人生路过份泥泞艰难,才让你骨瘦如柴撒手人寰?
腊八粥喝完,初九就是你逗留在人世最后一天.但愿入土为安,在那里你会合上嘴巴,了却心愿……
即使天再暧些,可在我却是愈冷愈寒.
叔父啊,又至年关,没有了你的年就像少了笑容的脸,我真想阻止日月,回到从前……
篇7: 年关回家散记散文
年关回家散记散文
(一)家在哪儿
每一天都被纷繁的事物缠绕着,步子飞快,呼吸急促,处于一种缺氧状态。也许是厌烦所以觉得时间几乎是一分一秒在煎熬,盼着能放假,盼着能够有一点时间可以供自己来支配,可那样明澈又自在的时间真是太少了,累!一字以蔽之。
这样的日子如果还能滤出一些意义的话,那就是微薄的一点工资酬劳,仅能维持家人生计,却又捉襟见肘;如果还能见证一点什么的话,那就是一根根变白的头发一条条加深的皱纹,见证着时光的流逝;如果还能感觉到一些什么的话,那就是通过累感觉到自己还活着。
终于终于盼到放假,但年关已近,偶尔一两声爆竹的脆响传递着春节的信息,拨动着思乡的心弦,遥望家乡的方向,才感到那份乡愁已积叠得那样厚重,让我不经意就陷入思念,不经意就泪流满面。渴望回家,回到那个古朴又温馨的小山村,似乎只有那里,才能让我漂泊着的心寻到实实在在的依靠,似乎只有那里,才能让我躁动不安的灵魂得以栖息宁静。也似乎只有那里,才能让我脱掉孤独的外衣自自然然地融入。
我不知在异乡每日奔忙的意义到底有多大,或者这种生活方式是否优越于老家人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但我确实从中看到了丑恶或卑鄙,确实听到了呻吟或哭泣,确实感受到疲惫厌倦和寂寞。
黄土梁、黄土坡、黄土坯磊起的围墙;茅草房、茅草垛、茅草稞裹夹的乡路。木瓜架、木篱笆、木门上威武的门神;水泉泉、水沟沟、水坝边憨憨的乡亲。我的乡愁就这样枝繁叶茂着扎下了根,让我走不出那份质朴那份温馨。
城里那戴着假面的人一个个疲惫地笑着,用虚伪的嘴脸撑起薄如蝉翼的尊严,上级面前的孙子,下属面前的爷爷,他们已经迷失了身份找寻不到真实的自我。为权、钱上蹿下跳的小丑,有时是狼有时是羊,有时是乞丐有时是土豪,我鄙视他们,也同情他们。我的.乡亲不会恭维,不会谄媚,他们喝大碗的酒,他们吃大口的肉,他们心地坦荡,所以语言实在,他们待人真诚,所以和蔼可亲,在他们面前我不怕喝醉酒,不怕说错话,更不必担心陷阱或那别有用心的眼睛。
骑着摩托车,迎着岁末的冷风出发,回家!回家!
终于穿过拥堵的车流,终于迎来乡路的宁静,天干净得像蓝色的绸缎,山静默得像世外的处子,偶尔一群叽喳的山雀沐浴着温凉的阳光飞进路边的树丛,树把枝条赤裸的影子斑驳地洒在路上,我的影子在树影里闪约。一切如梦,如我久违的想象。
小时候这路还是土路,没有车,只有骡马的蹄音和着清脆的鞭响,伴着鸟叫泉鸣奏响着质朴的曲调,出山或者归来都是画都是诗。我总望着那山,那消失在山里的路,心中充满着向往,山的那边,路的那头是什么?是北京?是高楼?是长长的火车?是洋气的城里人?都是,也都不是,梦总比现实美些啊,鞋子合不合脚,只有脚丫子知道,我住在那里,却从来没有感觉到自己已经是那里的人。
我打工的儿时玩伴坐着班车回来了,他们隔着车窗和我打招呼,脸上是久别重逢的喜悦。我的赶集的乡亲带着年货春联回来了,他们唤着我的乳名问长问短。
几个洋气的男孩女孩打着手机,说笑着打闹着从我身边飘过去,我已叫不出他们的名字。一辆高级轿车从我身边驶过时礼貌地按了一下喇叭,那开车的似曾相识却想不起是谁。遥遥地我望见小村里红砖红瓦的大瓦房,间或小楼的一角。
刚好一位发小热情地过来打招呼,一番叙旧后他遥指村里的小楼说:那是村长的家,你道那村长是谁?就是小三,小时和我们经常去河套摸鱼的那个,花了几十万当上了村长,靠着上面的项目款发了,呵呵呵,他早晚得出事。
你还记得杏花不?就是李富贵的三丫头,在天津的一个足疗馆,傍了大款了,是个老头开车送回来的。
还有刘福的二小子,人机灵会来事,他老子也肯出血,每次送礼都不低于两万,这不调乡政府上班了。
前两天咱村上几个小青年聚众打起来了,被拘留了好几个,现在还没回来。
这位发小滔滔不绝地说着在他看来稀松平常的村里的故事。
“你先走吧,我还有点事。”我支开发小“好好,有时间去我家喝酒。”发小愉快地进了村。
把车停在村口,我在记忆深处找寻着小村的模样,却一点点陷入迷惑,有如丢失了一段时空,一刹那我竟然想不起自己是谁,为什么来到这里。
(二)爷爷的心愿
终于熬到寒假,得以回家祭祖。
北方气温低,小溪凝着一线洁白的清寒,路边的树木枯立着,瑟瑟地象打着牙骨,风不大,但却薄如刀片,割红了路过人的脸。有乡情有亲情便不觉这故乡的冬天有多枯萎,倒是有一种异样的自在、充实慰暖一丝浓浓的恋旧情结。
几张新铺的坟头纸沙沙地在爷爷坟头诉说着时间之外的故事,思念与缅怀让这个日子变得那样厚重。
我在爷爷坟前献上一束洁白的菊花,然后燃一根烟,坐在爷爷坟边的石坝上,清晨的风吹着爷爷坟头的蒿草瑟瑟地颤着一份凄凉,想象隔着一层黄土的另一个世界,心里便有些酸楚,爷爷在时空之外过得好吗?我总止不住想问,真希望时空之外有爷爷生活的另一个世界,等百年后和爷爷团聚时能够弥补我那么多的缺憾。
我从小在爷爷奶奶身边长大,在爷爷的背上,在爷爷的怀里,铭刻了那么多美好的记忆,忘不了被爷爷一双粗糙的大手牵着的感觉,忘不了爷爷唤饿哦乳名时的那份亲切。到我读大学的时候,爷爷已经七十九岁了。
我常想七十九个年头里,爷爷一定去过好多地方,因为常有些长者说,过的桥比我走的路还长。但从我记事起,就没见爷爷出过远门,老家这参差的山圈出的这片天地,也圈进了爷爷几十年的岁月。
爷爷少语,从不和我谈及他的故事,他只是早出晚归,面朝黄土背朝天地搬走一个个平凡的日子。也许他把故事都讲给了土地,也许土地能读懂他的每一个姿势,种豆得豆,种瓜得瓜,土地该是爷爷最好的听众。
我到承德读大学后每每回家,爷爷总会到我的小屋里坐坐,尽管少语,但那眼神里的思念、怜爱我能读懂,还有一部分却幻生幻灭让我扑捉不到。
放暑假时,我带了在承德避暑山庄的写生画稿给爷爷看,爷爷眯起眼,在阳光能照得见的地方仔细地看着,他的眼里满是阳光,透着欣喜,浸着回忆。阳光刺出他的眼泪,直滴到我的画上,我忙抢过画稿,装进画夹,爷爷倚着炕沿望着我把画夹挂在墙上,说:“我还是你大爷小时生病,我带他去看病到过一次承德呢,那地方有水有亭子真好看。”说完爷爷蹒跚着走出我的小屋,那颤抖着的双腿似乎支撑的不是一个人,而是八十载沉重的岁月。
上大学的第二年,姐姐嫁到了县城,放假回家的时候,爷爷对我说:“你姐可真好福气,县城好啊,那火车有咱村子那么长,我还是那年治眼病到过一次县城呢。”我光顾了看书,一抬头望见爷爷的脸,那苍老的被岁月磨砺得沟壑纵横的脸,那浑浊的眯起来的眼,忽然心里便很难过,“爷爷,有时间我带你到承德逛逛,回来到我姐家住两天。”爷爷的眼睛竟忽然地亮了一下,并象孩子一样充满向往地笑了。“要真能去多好!”说完爷爷转身离开了我的小屋,那步子竟比以前稳健了。
九六年我毕业回来,爷爷问我“你不再上承德了吧?”我忽然便记起曾对爷爷的承诺,“有时间还是要去的。”爷爷的眼睛便有些暗淡,我发现爷爷越发苍老了,胡子眉毛已经一片白色,那脸就像久旱龟裂的土地,那皱纹已是纵横交错了。爷爷在我的小屋默默地坐了会便离开了,那步子是那样迟缓。
毕业后我到本地乡中教学,每每放学,爷爷总要到我的小屋坐坐,只是很少说话。忽有一天爷爷对我说:“你二叔家买了电视,你二叔说从那里哪儿都能看到,还有色呢。啥时要有个电视该多好。”“等三年后我读完本科就买。”我说,爷爷似乎没听见,也许他的耳朵已经很背了。
现在我在县城已经有了自己的楼房,有了五十寸的液晶电视,有了电脑,但爷爷直到闭上眼睛的那一天也没看上电视,没去承德,没到县城,爷爷就那样带着遗憾走了。如果真有另一个世界可以让我和爷爷团聚该多好,坐在爷爷的坟边,在这个微冷的清晨,让我铺开那么多美好的想象,不再有缺憾和追悔。
篇8:关于年关的散文故事:村殇
村殇
年关将近,外面下着冒烟雪,将一年中最冷的温度聚集在年的门前。好像年后打了春,就再没有使劲冷的理由似的,所以年前使劲地发飙,把大风大雪来个够。
陈坷垃穿着军大衣带着脖套从山腰上看林场的据点走到村子里,已经是大汗淋漓。脖套护着鼻子和嘴免受寒风侵袭,被圈住的热气顺着鼻沟两侧与脖套的空隙往上窜,热气遇冷成霜,让陈坷垃头发睫毛上挂了一层白,乍一看上去像白胡子老头。街上赶羊的吆喝着,坷垃,几天不见你成小白人了啊。陈坷垃只是笑着,双手抄在袖管里,也不言语。这要是二凤在,早就骂放羊的几句嘴,在农村小白人是骂人的话。可是这会儿二凤在哪呢?
陈坷垃走进坏水家时,在外面徘徊了好一阵子。跺脚声把狗惊动了,狂吠起来,拽动着铁链子哗啦啦直响。震落了跟前榆树枝上的雪簌簌下落,惊起了一群家雀扑啦啦冲向天空,院子里的鸡鸭鹅被狗一闹腾,叽喳乱叫起来。屋里被外面的消息惊动,响起开第一道门的吱嘎声。陈坷垃鼓起勇气推开栅栏门,正迎上出来的坏水子。哟,坷垃大哥,来了,看来消息挺灵通,知道雪梅回来了。坷垃抄着袖子的手拿出来相互搓了搓,坏水兄弟,我……哎,来来来,咱别外面杵着,进屋说吧。
周雪梅看见一身风霜的陈坷垃进来后,也是一声叹气。坷垃大哥,何苦呢,我虽然和二凤嫂子曾经一起出去打工,可是自从去年听说她跟了一个包工头跑了以后,我就再没她的消息了。去年你来问我是这话,今年我在那里又打工了一年,还是没有关于二凤嫂子的消息,回你的还是这话。不过话说回来,外面世界那么好,哪个出去了还愿意回咱们这兔子不拉屎的地方呀。你看咱这穷得就剩下这鬼哭狼嚎的风雪了。
陈坷垃拖着沉重的脚步一步一个脚印地走回了山腰的窝棚。闭上眼睛还是二凤的眉眼,就好像在昨天一样。
二年十多年前,坷垃和二凤同在村子里住着。土地承包到户还没几年,形式没有现在好,但是那时人的欲望也没有现在这样深,吃饱了就觉得很幸福。大队广播里成天放着二人转,大家伙带着草帽,扛着锄头去下田。突然村子里传出一个爆炸新闻。村子里许二凤晌午地里歇晌,在苞米地里解手时被男的尾随了。为嘛在地里歇晌呢?有些村民的地离村里比较远,来来回回的往返把时间都搭在路上了。于是早上带好了干粮和水,干了半上午,中午时就找个树荫地躺着眯一会儿解解乏。二凤子家里只有一个偏瘫的老爹,所有家务都落到她一个人身上,所以远地只好一个人在地里歇晌。可是究竟是谁在她去地里解手时尾随了?却没弄出个青红皂白。
有人说是附近铲地的,看她一个人起了歹心,尾随她进了苞米地。二凤子泼辣地又抓又叫,被附近人听见了,吓跑了歹人。还有的说是二凤子在学校时处的对象,二凤子辍学回来伺候地,那男的却混得不错,踅摸找上二凤子,花言巧语下重温了旧情。两个人在苞米地捅捅咕咕,可是那男的得手了,却没提要和二凤子以后的事。二凤子一看,感情你是来耍我的,顿时起了争执,两个人闹了起来。被附近铲地的人闻声赶来,二凤子不好解释,望着逃跑的背影,随口找了一个借口,说有坏人尾随她没安好心。反正好几个版本在村子里流行,也不知是真是假。
但二凤子的名声却生生给毁了,大家闲来无事的时候,三五一堆,脑袋挨着脑袋叽叽喳喳说的都是二凤子那点事。仿佛不抓出那个男的,就一定有重大隐情在里面,这隐情里都是大家猜测的第二个版本。二凤子再从村子里走过,齐刷刷的目光都聚集在她身上。要是穿了一件好衣裳,立马就有人嘀咕,瞧她浪张的,又去钻苞米地吧,被撞见了然后说有人尾随她。也不看看自己是谁,拿这事骗大家伙,暗地里不知道什么勾当呢。
因为二凤子说没看清那人是谁,大家伙就觉得这里面有事。许二凤子偷人的流言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大家把全村人男的挨个嘀咕一遍,看谁都像,又看谁都不像。
铲完二遍地后,紧接着就是割小麦。割小麦在 农村是个苦活,即起不得早,又趟不了黑。一定要等太阳出来响晴的天才能割麦子。一来怕捂垛,二来干透的麦秸秆好下刀。所以必须是阳光最热的晌午,人顶着烈日,皮肤快被烤焦了,顶着烈日劳作。等二凤子来到麦地时,她怀疑是不是谁记错了自己家的地,把她家的麦子割了,整整齐齐地码着。
场院上的妇女都照看着自己家拉回来的麦子,待脱粒机从别个场院回来,这里就开始脱麦子了。二凤子戴了红色纱巾走进场院。这些妇女刚才还在议论别的事,这会儿你一眼她一眼,两个人看后颇有意味的相互呶嘴一笑。哎呦,二凤子,你是来干活还是摆谱呀?我愿意,你管得着吗?二凤子不甘示弱地回击。是呀是呀,咱们是管不着,咱们管好自己上茅房别被人捉了奸就行啦。你放屁。说谁放屁呢?你说被坏人尾随了,你倒是说出个三六九呀,到底是谁呀,咋地,说不出来就是你心虚,挺大个姑娘不害臊,这辈子嫁不出去剩到家了。
吵嚷声聚集了一大堆人,陈坷垃就站在人群里,看着二凤子脸一阵红一阵白,说不出话来。想起曾经二凤子在学校学习是多么好,尤其是每年的运动会长跑,穿着短裤,一双白腿让老师和男同学都偷偷地瞧上一眼又一眼。要不是瘫痪的爹拖累辍了学,兴许可以寻个好前程。你倒是说呀,谁看你解手了,没看见这句话搪塞的过去吗?说不出来了吧,分明就是钻苞米地幽会野男人。
陈坷垃擦了额头上的汗三四次,往前挪出的脚,好像有一千斤重。但是迈出去了就拿不回来。吵嚷的妇女张牙舞爪地还要往上撕巴,看见陈坷垃从人群里出来站在圈子中间。丫的你,一竿子敲不出一个屁的蔫巴杵中间来干什么?看老娘打架呀。我……是我看了许二凤子解手,她不是你们说的那样的。叫骂声倒是停下来,可是起哄声立马响起来了。人群里炸窝了一样,有好戏看喽,咱们屯子的蔫巴还干这事呢,偷看人家姑娘屁股,真是特大号外。你不是平时踩死一只蚂蚁都害怕吗?咋地,你不怕许二凤子扒了你的皮,挠死你呀?
骂人的妇女趁着大家起哄,讪讪地退回了人群。二凤木楞楞的站在那里无措着,刚才骂人的那股子泼劲,也不知道哪去了。似乎是感激,又似乎是哀愁,人更萎靡了去。陈坷垃说,大家听我说,都别埋汰二凤子了。是我看她一个人支撑着家不容易,寻思能帮她一把。我那天晌午铲完自己家的地,顺道拐了她那片地里,寻思把她地弄完了再回来。我去她地里时看见她不在,听见旁边苞米地哗啦哗啦响,怕有什么情况,就寻思进去看看。我哪知道是她在解手,她一喊,我一慌就跑了。事后我也想解释,可是怕大家说我非分之想。眼见着你们这么埋汰她,我不能再装下去了。你们说啥都行,随便嚼我的舌根,说我对她有意思,骂我不正经下流都中。我陈坷垃啥人你们清楚,不会扯谎。二凤愿意,我就娶她,还她个清白。你们要是不信我的话,看看二凤子家的麦子谁割的,我就暗中帮着她哩。
二凤子蹲在地上大哭起来,围观的人也觉得是冤枉了本来没啥事的人,这些婆娘唯恐天下不乱,本来两个人有意思下闹出的误会,楞让婆娘们整出捉奸的情节来了。对于陈坷垃村里人再熟悉不过了,从小到大就没干过坏事,半大小子偷瓜偷枣的年纪,被捉住弄大队去的人堆里从来没有他,是他没那个胆,还因为大家伙不带他,因为要是他被捉到了,一审问准得全部供出来。打小就不会说谎,一说谎就结巴的要命,一看就露馅。村子里大点的老爷们坏几岁大的坷垃,就问坷垃,你爹和你娘晚上在一被窝睡觉不?他说我爹和我娘刚睡觉的时候不在一个被窝,等天亮了就在一个被窝里了。大家就哈哈笑,这实诚的孩子,实诚大劲了,就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那年冬天,陈坷垃,一个蔫巴的三句话都没有的男人,娶了泼辣的二凤子。结婚当天二凤子好顿哭。哭得天昏地暗,没人知道她的眼泪代表什么。
陈坷垃没事出去给大家伙搭搭火墙火炕,赚点零花钱。夏天再种点田,养点牲口,一年温饱由余,却也没啥大发展。村里人陆陆续续去大城市打工,不断有新鲜玩意带回到村里来。二凤每次看见别人回来都会去瞧上一番。村里妇女带回来的高跟鞋,广州的时装,那毛毯比自己家新结婚时的棉花被还要舒服。尤其是二丫手上戴的玉镯子,里面有一条龙一样,放在太阳下一瞧,那龙活灵活现的会动。一辈子也没见过这稀罕玩意,把二凤子的心弄的痒痛不已,没事想起上学时老师说的话,老师说外面的世界繁花似锦,无限宽阔。坷垃,我真的就这样一辈子埋在土里吗?我们这样叫活着吗?外面那些好东西就是给城里人准备的?陈坷垃躺在被窝里不吱声,二凤头枕着双手,眼望房巴地叹气。然后坷垃听见一整夜二凤不断地翻身到天亮,连平时天黑后两个人在被窝里最乐意做的热床运动,都没有要开始的意思,二凤无论怎么翻身都把一床被裹得紧紧的,丝毫不给坷垃伸进去手的机会。
过了春节,二凤子东头西头地张罗,四处去打听哪里用人招工,哪嘎达赚钱。坷垃不敢吱声,一张嘴二凤子一顿数落。你一个大老爷们没本事弄钱,还不行我出去赚呀。年年给人家扒炕抹墙的能赚多少钱?那些庄稼累得要死要活,得来可怜巴巴的几张票子喂得饱我们对好生活的渴望吗?谁不想过好日子,我们就是为了吃饱不挨饿活着吗?破房子四面漏风,你倒是给我变出个金窝窝,我就不出去。
二凤子是正月十五走的,走得时候什么都没带。大家都问她,你怎么不带换洗的衣物?二凤子说大城市啥没有呀,带它干什么,大包小裹的穷酸相。赚了钱我先买衣服,就是二丫那样广州的款式。头也没回的上了村东头的客车。坷垃在后面拎着早上煮的几个鸡蛋,怎么塞也没塞进二凤手里,眼望巴巴地看着车子扬长而去。摸摸兜里就剩下两块钱,其余的都给了二凤,出门在外多带点好呀,穷家富路的。陈坷垃望着二凤的背影想起多年前,自己用这辈子唯一的勇气和谎言替她把流言蜚语挡住,用一个破房子给她一个家,让她抬起头来光明正大的在村子里生活,至今不问当年苞米地里的事。这样产生的爱情是多么不容易,应该是一辈子的吧。
漫长夏季秋季过后,忙忙乎乎的冬天来了,几场大雪把冬推到了年跟前。村子里一起出去打工的妇女都陆续回来了,坷垃站在村头望眼欲穿的心送走了一辆又一辆进村的客车。找到坏水家雪梅时,听到的便是二凤子在工地做饭时跟一个工头好上的消息,后来随工头去了哪里就没人知道了。陈坷垃不相信,一万个不相信,当年那样的情义,不可能这样的,一定有误会,是不是被骗了?被拐了?他要知道二凤在哪,把她救回来,就像当年一样。
陈坷垃不死心,这不又来问周雪梅,周雪梅还是那个回答,不知道。一句不知道刺痛了陈坷垃的心,火辣辣的疼着,疼得走了几里的山路才发现大衣脖套都落在了别人家,单薄的身体被大风裹了一个严实,上下蹂躏着毫无知觉的他,陈坷垃在雪窝窝里跪地抱头痛哭。
转眼打春,路上碰见坏水子。坷垃说:听说你也要去城里打工了,和雪梅一起去?是,坷垃大哥,咱村还有啥靠头呀,一年到头靠天吃饭,老天爷高兴了,咱们还能糊弄个肚子饱。要是老天爷一个不高兴,就得都跟着倒霉。现在村里人都往外跑,在城里坏境好,干活就给钱,啥啥好东西都有。听说没,嘎子说只要花钱,陪睡觉的女人都有呢,要啥模样有啥模样的。可是你们都走了,咱村的地咋整?祖宗一辈子留下来的,要荒了吗?我们先人的坟都在这哩,根也在这里。坷垃敲着烟,满眼的哀愁说着。我说坷垃大哥呀,不是我当兄弟的说你,自己都顾不好了,哪还有功夫顾先人。谁不想过好日子,粮食价格这么低,可是我们心里的欲望已经涨起来,付出的劳动,汗珠子摔八瓣不够我们活的,我们还他妈的坚守个球呀。这个世界你没看清楚吗?欺负的就是我们这样的老实人,有能耐的都出去享受人生去了。
陈坷垃不知该说啥,递上烟口袋期望坏水子也卷上一个。坏水子从兜里摸出来香烟,大哥,现在都流行这个了。坏水子蹲在地上吧嗒吧嗒吸起洋烟。坏水子,别怪我说话不好听,话糙理不糙,你看咱们村出去的多少人,风光的少数,又有多少人再也回不来。别个不说,我家你嫂子就是个例子,咱们村我听说好多女子在外面干的活,拿不得太阳光底下说呀。我们一辈子农民,没手艺没技术没学历,在城里能干啥,出蛮力气都被歧视哩。我的大哥,我的坷垃大哥,宁可在外面鎏金淌银的世界里哭,也不愿意在土坷垃里笑。宁可看城里人那帮大爷的脸,也不看老天爷的脸子。这个世道谁还管明天咋样,祖宗的基业咋样,过的活的都是眼前,土地不给我们命呀,我们只好去挣命。怪就怪土地薄呀,养不起厚起来的人心。
坏水子领着媳妇进城了,又一个春节,还是下着雪。陈坷垃从半山腰下来,来到坏水家打听二凤的消息时,发现再也推不开栅栏了。一把大锁头紧紧地锁在栅栏上,以前那条爱立功表现的护院老狗也没了影子,一院子的寂寥,连树都是寂寞的,半个鸟都没有,家家户户都出去打工了,院子里一粒粮食寻不到,自然鸟都不来了。隔壁出来倒灰的老太太说,别来了,坏水两口子离婚了,媳妇说啥也不过了,听说自己搭个上一个条件好的男的,自己找婆家了,当城里人了。陈坷垃叹口气,去村里其他打工人家去看看吧。正是晌午做饭的光景,全村百十户人家,只有几家烟囱冒烟,碰上了一家又一家的锁头将军,村子静得像一个要垂死的老人发不出一点声音,只有骨头疼得吱嘎直响。空旷旷的路上放羊的吆喝着羊群,日落了,羊群该回家了,只有羊群还知道回家。
陈坷垃想,我该进城去找二凤子,再也没有人可以打听了,告诉她外面世界再好,可是没有疼她的人,不是家。只是,陈坷垃害怕,去了还回得来吗?外面的世界一定有魔法,被下了魔咒,要不那么多人回不来。暴风雪又来了,一会比一会大,没半刻功夫路就被掩埋了,风雪掩埋了路。
春节鞭炮刚过去没多久,村东头的客车上挤满了出去打工的人,陈坷垃这最后一个坚守在村子里的人也走了,大家说他去找二凤子,村里老人摇头,大雪弥漫了地上的脚印,就像没有人走过一样,也像没有了路,没有了回来的路。
空旷的不能再空旷村庄上面飞过几只乌鸦,掉落一片孤零的鸦鸣。
本文为原创文章,版权所有,未经授权不得转载!
篇9:年关相思又几重散文
年关相思又几重散文
好想静静地期待年关的款款而来,可一到年关,我总是成为众矢之靶,在声嘶力竭中维系着一种使命与尊严,每天在说不尽道不明的劝说中忙得晕头转向。当一切都己安静下来的时候,辞旧的爆竹噼里啪啦早己从河对岸响彻云过来,这才发现,年关真的在声声的鞭炮声中映过来了,是呀,放下手中的一切,回家吧,回家过年了!呵呵,曾几何时,年关,从开心快乐变成一夫当关的重负,过年,成了过关,把匹夫之责写意在岁月的年轮里一起闯关!
有些苦难,在磨励中坚强,有些情愫,在唯美中感伤。2O17,在悲欢中行走,在痛彻中思量。亲人的病痛,意外的却难,崭新的岗位,浸润着2O17岁月与沧桑,岁月无k,人生无常,这些伤痛与欢愉的过往,慢慢的改变了生活,磨厉着坚强。不怕,不怕,生活不只眼前的苟且,还有诗和远方。天空有晴朗,还有云雾迷茫,翻云覆雨,穿云过海,我们会看见七色的光,这便是生活的希望与梦想。有希望,不悲凉,因为春天就在咫尺,一定会极至绽放。
想起了孩提的光阴,年关总是围着石磨转悠,一推一就,从磨缝里流出的香醇年味,伴着童年的记忆变成了遥远的乡愁。那时的年关是简单的,缝一件卡布新衣,怀惴两颗炒好的瓜仁,与伙伴到山坡痛快的追撵一阵子,再回到家用脏脏的小手抓起一把才出锅的酥肉塞进口中,美美的年味真是弥漫着整个山野。因为简单,所以快乐,因为纯粹,所以本真!过年就是团聚,全家老小在一起,一瓶小酒,两捆面条,大家穿着新衣,行走在年关的小路上,相互拜年问候,其乐融融的年关总是让人心神向往。随着岁月的流逝,我们慢慢地成为家之脊粱,工作与家庭,柴米与油盐,样样都要放在心上,放下吧,放下生活的重荷,放下稳重的资深,让自己象幼儿一样幼稚与纯净,把年味酿成儿时的模样。
其实,无论以何种姿态度过年关,年关正如年轮的大门,2O17的大门就必须得关闭。愿走也好,想留也罢,都由不得你所愿。岁月就象无情的刀,它高高地举起向你砍了过来,你只得丢弃一些不舍的财物与情缘,以最轻装上阵,以最快步伐行进,在不知不觉中迈出了2017的门槛,走进2018的.新春。很快就和2O17说再也不见了,2017究竟是怎样不见的,2O18究竟是怎样挤进你跟前的,真的谁也说不清。见与不见,初心再现,勿忘根本,无惧磨难,只顾风雨兼程!
人生之路,总是荆棘丛生。只有无惧无畏的勇者,才可以披荆斩棘,才肆意走进况野的世界,去领略险处的无限风光。风景总是伴着荆棘,彩虹总在风雨之后,2018,你好吗?
感谢2O17一路走来的领导,同事,亲人,朋友,你们的相伴,让我无限荣光。且行且珍惜,行走在刀尖与旅途之上,我们有缘相识相聚,是菩提下万年的情深意长。感谢上苍,感谢生命中每一处最美的遇见,让人生永远若初见,把最美的人生故事演驿成山花烂漫的美轮美奂!
篇10:过年习俗故事随笔:年关二题
1
拾地软
走,拾地软去……
十冬腊月里,几场大雪过后,天气放晴,向阳的坡头上积雪消融,露出几片灰褐色的地皮。
吃过早饭,妇女们吆喝上孩子,走,提上笼笼拾地软去,过年给你包包子。于是在村外的坡头硷畔便零散的有了人影,穿着肥厚的棉裤棉袄,或蹲或弯下腰来在枯草缝隙里,仔细地寻找捡拾着地软。阳光冰冰的,经过周边积雪反射,很是刺眼。一只只粗糙或者肿胀的手,扒开落叶,在枯萎的草茎间扒拉,捡拾。稍凹的地面,经过雪水沁润,地软肥肥厚厚的,黑褐中透着淡绿,捏在指间软软的颤颤的凉凉的感觉,一股泥土与草木混合的清新之气,直窜进鼻孔里。高一些的地儿,雪被风卷走了,地软是干的,里面少不了夹杂些草梢土屑,稍一用力儿,就碎成面了。
妇人们一边拾着地软,一边拉呱着家长里短,不时开个荤色玩笑。冬天太长,也太憋屈。小孩子顽劣,不肯安分,手里提着篮子,撒脚跑进积雪里打滚,戏耍,或者飞起一脚,把碎雪踢得飞扬,灌进同伴的后领里,不停的追逐打闹。这时候妇人一声喝骂,他们总算消停下来,乖乖走回妇人身边。裤腿,棉窝窝差不多已湿透,又是一顿臭骂。安静下来的孩子,弯腰低头开始劳动。不知有意还是真的分辨不清,把踩成片状的羊粪捡进篮子里,被回过头来的妇人一脚踹翻。爬起来的孩子,篮子一扔,远远的跑开,自顾的疯玩,去追逐草丛里窜出的野兔……
地软不是到处都有,反正是得空就去捡拾。回了家来,清水泡了,三遍五遍的淘洗,主要清理草屑杂质,然后晾干,趸起来。
腊月过了二十,人们早早的忙活起来,二十四五做豆腐,二十六七蒸年馍。前一天,主妇就和好酵面,取出地软来用水泡开,剁碎,拌上豆腐,粉条,葱沫,少许红白萝卜,备好馅子。第二一大早,一家人围了案头或者炕上,擀皮子的,包包子的,拉风箱烧火的,分工明确,很快的几笼包子就上了锅。
干柴燃起的火焰舔舐着锅底,地软的遄香也随着蒸汽满屋子的弥散开来。等到第一锅包子端出来,孩子们早已是涎水直吸溜。甭急,先拾一盘子敬奉先人,再挨门齐户的给邻居送去尝鲜,临了才是开吃。热摸不经尝的。大人一个半个,孩子们则是狼吞虎咽的,眨眼间一锅包子所剩无几……晚上炉炕洞里硬柴火正旺着,俩手掐了包子,一旁放了,烤的焦黄酥脆,不觉着五六个包子下肚了……
这年还没过,还要待客呢。
2
挖白土
挖白土是为了漫墙。
那个时候,家乡人住的都是土房,四堵墙是胡基砌的,木质梁架上施了当地烧的小青瓦,屋子里锅炕相连,一年四季烟熏火燎,楼笆墙壁都是黑漆漆的,一股子烟火味儿。
都是一般的贫穷。不过过年么,总要干干净净的,图个喜庆。 灰黑的土墙要刷白,就得用白土。
村子南头的阳坡坡上有一眼白土窑。说窑不是窑,只是一块硷坎儿,土色比周边的略白了些。大人早早的,就吆喝着男孩子们拿上镢镰挑上笼担去挖白土,忙完了手头的活计再去接回来。小孩子正是贪玩的年龄,三俩个纠集了一起,坡头上挖个小窑,捡拾些柴火,点火烧窑,一股子青烟便在头上袅袅升起。于是,有人从兜里掏出来两把包谷粒,埋进火灰里嘣包谷花儿。他们只等着嘭嘭声响,急急的扒开来,火中取栗般的捏出,端直的塞进嘴里,香甜的大嚼起来。自然也有开不了花的光豆豆。直到大人来接,一个个抬起抹得花猫似的头脸,才想起白土还一点儿没挖呢。几声呵责之后,趁着天还没黑下来,大人自己动手,三下五除二的挖了,装进笼里挑着,领了他们回家去。
山根下的穆家沟里有更好些的白头,有三四里地儿。一般都是大人自己去那儿挖,小孩爱热闹,也会一起跟去。南川道里出一种蓝土,瓦亮瓦亮的,爱好的年轻人也会跑上十多里路去挖蓝土。那儿人也看到了商机,挖下蓝土来,舂成土坯形状,晒干了拿到街市去卖,大概一块能卖上五毛钱。
挖回来的白土先晒干了先放着。到了二十三前后,扫屋子,搞卫生。先搬出盆盆罐罐以及为数不多的家具,竹园里砍回三两根竹子束了一体,头上包块毛巾,从楼上开始,檩条楼笆,山墙隔墙,拐角旮旯,彻底清扫。一时间满屋子的烟尘味土腥味只钻鼻孔,喷嚏一个接着一个。等到从屋里出来,咧着嘴,只有牙齿是白的,整个面孔比包公还要黑呢。
这时候,白土已经泡开了,搅和均匀,用笤帚蘸了涂刷在墙面上,高处的沿了凳子,一一齐过。当时效果还不明显,到了第二天再看,烟尘灰垢不见了,墙面白的白生生,蓝的蓝莹莹,屋子里一下子亮堂了许多。逢了集日,买回来领袖像年画,早早的贴上去。记得当时主席像要贴在桌子上方的,以示恭敬。炕头是喜上梅梢、年年有鱼或者一个白白胖胖的娃娃。寓意不言自明,期盼来年风调雨顺,幸福安康的。其他空余的墙面上是山水花鸟,戏曲剧照,电影故事之类的年画。
几十年过去了,如今的乡村,砖墙早已取代了土墙,粉刷的雪白细滑,有的还贴上了壁纸,再也用不着白土涂刷了。过年也不用那么忙忙活活的。可有时总觉得缺少了些什么,心里空荡荡的。
本文作者:张剑龙(公众号:三贤文苑)
篇11:精选随笔散文
《红楼梦》之所以成为中国古典文学的巅峰之作,主要原因是曹雪芹抒塑造出了那个特定时代中复杂多样的人物性格命运,尤其是刻画出了一群血肉丰满、灵魂逸动、活泼明媚的的青春美少女形象。
千人千面,每一个人都有自己独有的性格特点。《红楼梦》恰到好处地展示出了人的复杂性、多面性。人无完人,金无足赤,宝钗有宝钗的美,黛玉有黛玉的瑕疵。用一句话概括就是各美其美,各丑其丑。
宝钗和黛玉是两种不同风格的美。
首先,从外表看,黛玉和宝钗,是燕瘦环肥,是清新隽逸与丰韵润泽的区别。
黛玉的美重在神态,是骨子里透出的超逸脱俗、灵魂的清新四溢、形体的风流袅娜。她“闲静时似娇花照水,行动处如弱柳扶风。心较比干多一窍,病如西子胜三分。”她精神的丰盈对外折射出的是清心寡欲、无欲无求,书是她的伴侣、诗是她的精神,她追求的是灵魂的洁净与高扬。
宝钗之美是丰腴圆润之美。宝钗是丰满的、性感的。文中多处把宝钗比作杨妃。比如第二十七回的回目是“滴翠亭杨妃戏彩蝶 埋香冢飞燕泣残红”。把黛玉比成体纤善舞的赵飞燕,把宝钗比成丰腴性感的杨玉环。
二十八回中,宝玉看到宝钗戴的红麝串手链想仔细看一下,宝钗因生的肌肤丰泽,一时褪不下来,宝玉在傍边看着雪白的胳膊,不觉动了羡慕之心。暗暗想道:“这个膀子若长在林姑娘身上,或者还得摸一摸;偏长在他身上,正是恨我没福。”忽然想起“金玉”一事来,再看看宝钗形容,只见脸若银盆,眼同水杏,唇不点而含丹,眉不画而横翠,比黛玉另具一种妩媚风流,不觉又呆了。
宝钗是丰满的、性感的,一见之下,让人产生的是肌肤之亲的渴望。
黛玉和宝钗,一清瘦一丰腴,一风流一性感,一是只可远观一是想亵玩焉。两人都美,给人带来的审美感受则截然不同。宝钗,就像近在眼前的一丛艳丽的牡丹,馨香之气扑鼻,让人不禁凑近轻嗅其香;黛玉如挂在眼前的一副意境深远的山水图,观后让人忘我遐思,产生的是隔离美和淡淡的忧伤……
从深层来看,黛玉是性灵之美,宝钗则具有世俗之美。
黛玉就像在云端的仙子,餐清风啜玉露,清新脱俗,可望不可及。从灵魂里透出的是仙风道骨、不食人间烟火的仙气。她思维活跃,性格奇巧,说出的话新颖刁钻,做出的诗意境清远、出人意料。她的品格就像她诗的意境,具有寒梅傲雪的奇香、秋菊迎风的清隽,追求的是如梨蕊一样的洁白。
黛玉活的单纯率性,任性而为。她性格直率,语言活泼,喜欢谁讨厌谁都挂在脸上,不会刻意讨好谁。她的灵魂是孤傲清高的,一般人不能入她的心。但一旦入心,她就会视为知己,生死相依。
宝钗呢,是一个知书达理、世故圆滑、阅尽风尘、适应能力极强的俗世之人。她不管在什么场合、在什么人眼中,都是一个很受欢迎的人。她能让人人夸赞、处处被人喜欢。她看重别人对她的评价,努力迎合每一个人。
宝钗博览群书,才华出众,她不以自己的才华为傲,反而极力压抑本性,认为读书作诗对女子来说,只能算消遣,女子的主要精力应放在家务和针篦之事。她是追求平淡的,吃穿打扮甚至屋内装饰都要求朴素简单,她是极绚烂后而归于平淡。她是被封建礼教完全同化了的女子,认为女子无才是德。她文采斐然,诗才出众,但她处处透出的是凡人的理想抱负,是追求俗世的功名利禄。“好风凭借力,送我上青云”,渴慕夫贵妻荣,世代荣华。
所以,黛玉是活在自己精神世界里的女子,而宝钗是可以在俗世生活中左右逢源、游刃有余的女子。
宝钗和黛玉,性格各有千秋。
黛玉一生为爱情而来。她是依靠爱情滋养的女子。她的爱情如磐石不移,如蒲丝坚韧。她爱情不会变通,只为一人生死。她爱宝玉,爱情在则人在,爱情不在了,她宁愿选择死。宝玉是她的一切,是她毕生的追求,不可替代。
宝钗则不同。宝钗上京是为了待选才人。待选失败后,她的婚姻遵守的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宝玉可以,其他人也可以,不管内心愿不愿意,她都会遵守封建礼俗的约定,委曲求全。当然宝玉比其他人更好些,毕竟知根知底,毕竟在一起生活了几年,建立了感情。
不管嫁给谁,宝钗都会严格遵守封建礼教,孝敬公婆,教养子嗣,都会是个公认的好媳妇。
所以,在宝钗和宝玉大婚后,宝玉看破红尘,出家为僧,她依然恪守封建礼教,闭门教子。
如果换成黛玉,假如宝玉去世(因为有黛玉,宝玉不可能出家),黛玉肯定会心痛欲绝、了无生愿,芳魂跟随宝玉而去。
黛玉和宝玉都是为了爱情不顾一切的人,没有黛玉的宝玉会看破红尘,没有宝玉的黛玉会决然赴死!只有宝钗和宝玉的婚姻,才会在孤清的世界上,为宝玉留下承传的一脉!不知这是否是祸中之福?
近来各种评论,不少持褒黛贬钗的论点。认为宝钗精心筹划、步步为营,努力嫁给宝玉,这确实有失偏颇。在前面判词和脂砚斋的评语里,可以看出曹雪芹的最初设计,黛玉应该是“泪尽而亡”,宝钗应是黛玉死后嫁给宝玉的。
对宝钗黛玉,甚至对书中所有女子的态度,曹雪芹在《红楼梦》的开篇第一回就点明了。作者借用石头的话说:“今风尘碌碌,一事无成,忽念及当日所有之女子:一一细考较去,觉其行止见识皆出我之上。我堂堂须眉诚不若彼裙钗,我实愧则有馀……然闺阁中历历有人,万不可因我之不肖,自护己短,一并使其泯灭也。”
《红楼梦》大旨言情,言爱情、亲情、世情,抒写那个时代才情出众的历历女子。其中宝钗和黛玉又是重点刻画的两个女子形象,在描写过程中,可能透漏出对其中一个的偏爱,但没有抬高谁、贬低谁的意思。
大观园就像一座鲜花盛开的花园,花园里百花盛开,争奇斗艳。牡丹有牡丹的富贵繁华,芙蓉有芙蓉的清丽淡雅,玫瑰有玫瑰的娇艳独立,荷花有荷花的绝世芬芳……
作者只是尽可能真实地写出了身边不同女子的不同的美,惊其美丽,哀其命运。为千红一哭,为万艳同悲!
篇12:精选随笔散文
“其实,也是舍不得离开的,对吧?”我自己问自己。
每每想开始起笔写写支教15天的故事,却又不知道从何写起,这时才会真正体会到了内心的感情有的时候的确是不能够由文字表达出来的。思来想去,还是决定记录下来和其中一个孩子的经历。这个故事,从到达七家村的第一天开始。
初次听闻他,是队员里口中的谈论。由于我们也是刚来,对于孩子们的名字都不清楚,所以“碰瓷王”成为了我们称呼他的名字。据当事老师描述,他会突然跑到身边说“你打我了好疼啊。”又或者在跟他讲话时狂耍赖打滚,并且脾气非常暴躁易怒、喜怒无常。第一天我并没有他们班的课,光听老师们的谈话我就直接对他产生了躲避感和不喜欢的情绪,脑海一直在想要怎么应对他在我课上捣乱。直到第二天终于轮到他们班的美术课,果然不出所料,他宛如班级小霸王一样在课堂上横行霸道,顿时点燃了我的倔脾气,但我没有选择吼他或者凶他,我只是冷静的和他对视,无论他怎么闹怎么乱,不指责也不表扬,直到他自己慢慢觉得没意思而停下来。等到他冷静下来我便开始自顾自的讲课,跟同学们互动指导,刻意的忽视他,他也就自己做自己的事情,就这样相安无事的度过了这第一次课。
直到有一天课间,临近上课,他跑过来抱住我的胳膊,笑嘻嘻眯着眼冲我撒娇:“老师,你可不可以给我买一根冰棍啊?”拗不过他,我走进小卖部拿了一根冰棍,恰好上课铃响了,于是我又放了回去,告诉他上课不可以吃,下课再来买。只见他的小脸满是失望,扭头气鼓鼓地离开了。正好这节课又是他们班的课,我分好材料让同学们照着示例进行临摹或者想象,他一个人一言不发,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走过去问他为什么不跟着老师做,他也不看我,只是低低的说了声:“骗子。”那个瞬间,我仿佛被击中了。我们只站在大局站在客观去考虑去思考,可是对于一个才只有二年级的孩子来说,他的需求只是只有一点点而已,而教师的承诺,更是他们觉得会遵守的存在。我不知道如何才能弥补他的难过,我以为他会冲我大吼,就如我们平时对他的印象一样。但这次他选择了沉默,并选择了原谅我。
最后一天他们班手工课让他们自己做贺卡送给自己想给的老师,他羞涩的站在办公室门口,冲我叫:“老师,你出来一下。”当看到他从身后拿出了贴满心形房子和写着我名字的贺卡时,眼泪差一点就落下来。孩子果然都是天使,所有伤害都会选择原谅啊。我忍住眼泪笑着问他:“要抱抱吗?”立马他就脸红红的摇着头跑走了。
每个孩子都不能被简单的定型的,以偏概全的概括会扭曲孩子的本性,要相信每个孩子都是善良天真的,或许他们只是不知道怎么表达他们的感情,或许他们只是担心会被忽视。我们要一直张开怀抱,接纳所有天使的笑脸啊。( 文
篇13:精选随笔散文
选择与一个善良的人交往,不是图他可以好到什么地方,而是知道他不会坏到什么地方。
人在交往上,首先需要的是安全感,然后才是成就感和愉悦感。
活在俗世,在绝大多数时间里,钱、权力和名声都会显得很重要。只有在荣辱浮沉的日子里,才会发现,比这些还重要的是人——可以依靠和托付的人。
最好的命运,就是能在有生之年,遇到一个死心塌地的好人,或者,遇上一个死心塌地对你好的人。
因为,在靠不住的世道人心那里,一个可以指望的有力臂弯,永远比看不见的金色港湾有意义。
交往,是一个人一生的功课。别指望在这门课程中修得一帆风顺,能少栽几个跟头,就是万幸。
当然了,栽过跟头,要坚强地爬起来。然后,拍拍身上的尘土,告诉自己:人生仅坚守住自己远不够,还需看清楚别人。
看清楚别人,实质上就是要看明白人性。所有的人的奸邪,都源于人性的狰狞。看清了,未必会躲过伤害,但可以从此周旋到从容。
人世间,更多的人,只能用来将就。
而那个讲究的人,如果没有命定抵临,需要你在茫茫的人海里去找寻。山不过来,你就过去。
这句话的言外之意是:有时候,要为那个值得的人,去九死一生。
篇14:精选随笔散文
我的心里,好像失去了什么东西。
不记得什么时候开始,我眼中的一切都好像已经黯淡无光:天空不再映射出那令人心神向往的靛蓝;身旁的植物好似嘲弄般向我伸出那些让我厌恶的绿色触角;无情的阳光看上去都是灰色的但它还是刺得我眼睛疼;那条河流是干涸了吗?不,好像不是,是流向我全身的血液开始干涸了。
好像我的身心里,,正在流逝着些什么。
我渴望着,渴望着有一天,能在这片灰色的光景里出现一抹真正的绿色,那片绿色会先在那看上去像是被焚烧过的草坪上萌发。
渐渐的,银灰色的根茎开始被浅浅的绿给替代了。我心生欢喜,因为我很高兴能在这已经被抛弃的世界中看见一丝温柔的颜色。
绿色舒展开来,延伸到齐腰的灌木丛里,再后来,延伸到树上、到河边、到远方的山上。我更开心了,因为这代表着这片灰白的世界终于出现了不同的风景。
随着绿色,曾经我所见过的颜色也逐渐来到了。属于天空的靛蓝回来了,草坪上出现了我从没见过的花朵,土地变成了褐色;这个世界的色彩愈发丰富了。阳光终于不再刺伤我的眼睛,温柔的洒在我的身上,暖洋洋的。
我把手放在那已经不知多久没碰过的单车把手上,我踩着踏板,尽情享受着微风吹拂在脸上的感觉。路旁的生机与我一同前行,我能感觉到沉睡的快乐正在慢慢苏醒。
阳光越来越耀眼,土地被晒出细小的裂纹。我快步行走在路上,我想看看这个世界是否还有黑暗。万幸,阳光没有留下它们。
可是忽然,没有一丝预兆的,天空又暗了下来。一条又一条的银针划过了我的眼前,它们落在每一个角落,刺穿了每一片绿叶,每一片花瓣,我的每一根发丝。我感到不安,毕竟它们那么多、那么急,好像正在一点点地蚕食着这个世界。
它们在地面汇集起来,慢慢地流向了那龟裂的、黑暗的土块之下。可是它们还不止于此,它们将靛蓝的天空带走了,接着是花瓣的红、土地的褐,最后,最初的那抹绿色也随它们流入了那深不见底的黑暗之中。
这个世界,又变成了一片荒芜,又变成了最初那最令我厌恶的灰白光景。
接下来,冰慢慢地封住了一切,空气越发寒冷;然后,白色的飞雪开始吞噬一切;这个世界,变成了一片苍白,白的深,白的远,同时也白的渗人。
那电线杆上包裹着黑色橡胶的电线绷断了,如同枯死的藤蔓一般垂在地上,再渐渐被雪掩埋起来。
树,变得不像树了。它们早已失去了所有的叶片,只剩下漆黑的、扭曲的主干。苍凉的月光如利剑贯穿了我身体的每一寸皮肤,我觉得好冷,真的,好冷。
灰色的天空连同那些漆黑的枝干一起破碎了,那些碎片杂乱的混在一起,又胡乱绞作一块,我能清楚的感觉到,天地已然颠倒。
一步又一步,我在无边的惨白之上留下浅浅的脚印。两旁的黑色枝干开始互相扭在一团,形成了一片大大的黑影;黑影之中,出现了一双又一双带有奇特微光的眼睛,它们死死地盯着我,令我感受到了深至骨髓的恐惧,我低下头开始向前狂奔,企图甩掉它们,可是它们四处都是,我慢慢停下来,我意识到我无法逃脱。
黑暗再一次扭曲起来,这一次,变成了一道拱门,而门的那头,是一条看不到尽头的,幽邃而深远的隧道。
天色渐渐暗了下去,眼睛们的光越发明亮,它们所延展的方向,是那条隧道,那条深不见底的黑色隧道。
我的心里好像流逝了些什么。我以空洞的心站在拱门前,我的面前是无底的深渊,我的身后是那灰色的世界。我徘徊着,我彷徨着,我没法用空无一物的心灵驱使我的脚步,有没有人,有没有人能来指引我正确的出路……
篇15:精选随笔散文
秋日温暖的阳光
看着树叶安静地掉落,恍惚间发现秋天已在身边了……日子就是这样。也许习惯了清冷,那些温暖的颜色似乎早被我遗忘到不知名的角落里去了。
楼梯的拐角挂着凡高的《向日葵》,尽管有些失真,但它依旧如此引人注目。橘黄、明黄、暗黄、金黄……各种不同的黄色交错糅合在一起,向外散发出温柔耀眼的魅力,就如同秋日的阳光——发散性的,温暖的,令人愉悦的。
最喜欢秋日温暖的阳光了。它不似夏天烈日般威风、骄傲;只是淡淡的,柔和的,轻轻巧巧的便让你沉醉了。微风的日子,微眯着眼睛,阳光撒满全身,整个人便闪烁着一圈毛茸茸的光晕,什么都是暖洋洋的。
耳边仿佛还回荡着儿时的笑声——就是在这样的秋日,在这样微曛的阳光下,小小的身形投射到了地上,同伴们互相追逐着、叫闹着,铆足了劲儿想要踩上别人的影子。一双双小脚“嚓嚓”地在铺满厚厚的落叶上奔跑……
玩累了,便堆了一大堆落叶,生上火,将一个个地瓜埋到里头,不一会儿整个军属大院都开始飘起阵阵诱人的香味。橘红色的火光映着一张张迫不及待、垂涎欲滴的小脸。终于能“呼哧、呼哧”地拿着烫手的地瓜,掰开,热气腾腾,软软的,露出橙黄橙黄的“馅儿”,美美地咬上一口,温热的感觉便从指尖一直传递到了心里……
又或者悄悄采些桂花,小心地放进衣兜里,任淡淡的带着大自然气息的清香氤氲,直至整个人都有了桂花的香味。回到家,便央求母亲将它们搁在阳台上晒着的被子上,晒成干花儿,酿成酒,做成糕,撒在菜上……总之,秋天我离不开桂花。被子也晒得暖烘烘的,小小的脸贴着被面,贪婪着闻着太阳的味道,还和着淡淡的桂花香……
菊花、秋蟹、衰草、落叶……记忆中秋日里的一切仿佛都与那些不同的黄色温暖地联系在一起,汇成一张张泛黄的老照片,不用担心它们会消失,就如同《向日葵》会永远流传在世界的各个角落一样……
篇16:精选随笔散文
你在哪里活成了一块琥珀,隔绝了声响
杨柳岸,春风拂面。三月的街上行人往来不绝,各色裙裾洋伞如同投入绿野中的花朵,炸起了沉睡的春天。人们结伴而行喜笑颜开,只有一旁的石桥在时光的注视下踽踽而行没有声音。穿过这岁月磋磨过的石桥往北走,一座不知荒废了多久的宅子躺在街中央。蛛丝儿结满房梁的宅子外有一扇紧紧关着的铜门,铜门像固执的老人在坚守着什么,铜门上有把锈迹斑斑的金锁,不知从哪个巷口忽然地就窜过来一缕风,穿过了锁眼落在堂屋正中间的一把椅子上,顿时灰尘四起。金锁记得,这掉了漆的木椅上呀曾坐着个女人。
女人一袭白底兰花对襟袄,一张素帕随手摇,小巧的嘴上挂着一个时代应有的微笑,她笑着,那笑封着蜡,那蜡是时代的封口石,封口石让坐着的她显得那么温柔娴静又孤寂。
掉漆的铜门缓缓打开,依稀还能看见她嫁进来的那天。吹吹打打的唢呐中一台花轿摇摇晃晃的抬进来,红头盖面的她不知哀喜。在一片红色的喜宴中各色贺词仿佛吵活了宅子,热闹非凡。她规矩地坐在喜床上,双手纠缠双脚平放,这高墙大瓦里的不安被门外的热闹稍稍消减。
夜深鸡眠,昨天就像往幽深的井里投了一枚小石子,咚的一声响后又归为了沉寂。红色已经散尽,青春已经消亡。在蝴蝶似的女人中她年龄最小地位却是最高,十八年纪不得不活成了耄耋,说话一定要在秤上过一遍才会出口,于是她的话越来越少,直至张口不言。
原来的她是喜欢说话的,在清清河岸,在私塾巷中,在黄昏蓦然降临的老杨树下,在素色长杉前。
那时候荷塘里朵朵花开带来夏天,清风徐来带来少年。那时候的她是夏天骤降的雨滴,在空中旋转跳跃着滚落在荷叶上,她的调皮是盈满整个夏天的生气,她是街上最美的裙裾,是鲜艳的油纸伞,是石桥两岸的翠柳,是知了喋喋不休。
直到偶然一天巷子空了下来,没了穿巷的身影,没了油纸包,没了恼人的之乎者也,没了笑,也没了欲言又止的清俊少年。那天她从街上回来,忽然发现那白墙绿瓦的巷子突然有了尽头,尽头是一堵厚厚的墙,隔绝了所有声响,她只能往北走,往北走啊?一走就不能回头。
夏天走的无声无息,秋天却来的大张旗鼓,荷塘里花已枯,叶已黄,热络的雨水也变的凄凉,凭栏而望,走远的人没有回来的声响,只给人留了个冷寂下来的青石小巷,曾经纷至沓来的书信像临时回归的大雁,火光之间书信成烟,大雁成影。
在走入高墙里的前一天晚上她在窗前站了一夜,直直地望着荷塘的方向,深夜中她徒然踮起脚尖又缓缓放下,就算翻过窗又能怎样?挡在眼前的还有无数道墙,所以在黎明到来之时她只是缓缓坐到了镜前,亲自为自己打扮梳妆。
那高墙里的热闹就像新坟旁放的鞭炮,震耳欲聋的响声过后就是死人的寂静,在这高墙里她经历了两天的震耳欲聋,一天是嫁进来,一天是走出去。嫁,是命运,走,也是命运,一想起来她就觉得好笑。
在夜里她常常问自己,在寂静如坟茔的宅子里她吃的好、穿的好,出门是一群人簇拥,吃饭是一群人伺候,还要奢求什么?还想奢求什么?
在泯灭了希望的这里,她的时间如同悄然穿过园里的牡丹花瓣,仿佛一瞬之间花瓣就泛了黄,她就老了去。那天她照旧坐在堂屋正中的主位上,旁边是莺莺燕燕的家长里短,前面是长长的路,焦灼的阳光就照在光滑的石路上,她突然恍惚起来,那条路直通宅子大门,她常常从这条路上走出去,去外面礼佛、看戏、逛街、买东西......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一刻她却突然问自己,你真的走出去过吗?
为什么感觉心上被宅子上了一把锁,不管走到哪儿,她都没有办法轻松起来,如果那把锁有钥匙可以打开,那把钥匙一定被人放在了三十年前。所以,有钥匙又怎样,三十年前她拿不到的钥匙,三十年后的她依然只能呆在四四方方的墙里,看不变的天空,不变的花草,以及日渐麻木的自己。
屋倒树倾那天仆人像苍蝇一样在这座宅子里四处飞撞,姨娘们拿着包袱捂着良心走的慌慌张张,只有她如往常一样坐在堂屋里,看着沸腾的宅子里灰尘飞起,她的世界再次破碎了一个角,从破碎的缝隙里她依然什么都没有看到,她只是呆呆地坐着,就像多年前的一个晚上独自一人站在窗前,又像是更早之前一个人站在渡口。
三十年了,这三十年你都干了什么?这三十年你确定自己还活着吗?你就像后院枯井旁的一株草,看上去还有生机,实际上根早就枯了!她坐着,尽管心里已经波涛汹涌,外表却依旧冷静如常,直到黄昏的光撒遍整座宅子她才仿佛刚刚醒来,醒来的第一件事便是审视这座坟茔般的宅子。
洒进来的夕阳如同月光,覆盖在老宅上只有一股难消的凄凉。这座宅子消磨了太多人,她不是唯一一个,可现在仆从、姨娘散尽后只剩了她一个,她站起来,直直地朝着大门走去,没有告别,没有丝毫怀念。
她一步一步走着“这条路还是这么静啊”她想着想着突然笑起来。最后竟一手扶腰笑到癫狂“这宅子有人和没人有什么区别呀,有什么区别......”
半晌后她整理好衣襟没有回头地走出了宅子,第一次挂着舒心的笑一路往南走,走过闹市,走过小桥,走过荷塘,一直走到了老杨树下,笑容突然就凝固在了脸上,树下空空荡荡。
她选择了往北走,往北走呀一走就不能回头,因为回头也已经什么都没有。
现如今心上的锁没了,却布满了铁锈,那年夏天的少年要是没走,或者走了能回次头,或许她不会向北走,不向北走就在老树下等,哪怕到了弥留才能等到一面,哪怕那一面一句话也不说,也觉没有白活一辈子,也觉欢喜......
★ 诗歌:年关将至
★ 原创 散文 随笔
★ 苹果派随笔散文
★ 教育工作随笔散文
★ 放下随笔散文
★ 哲理 散文 随笔
★ 中秋随笔散文
年关的随笔散文(共16篇)




